从汉代著名经学家郑玄开始,“啸”一直被解释为吹口哨。《诗经·召南·江有汜》:“之子归,不我过,其啸也歌。”郑玄笺曰:“啸,蹙口而出声也。嫡有所思而为之,既觉自悔而歌;歌者,言其悔过以自解说。”朱熹更发扬此说:“啸,蹙口出声,以舒愤懑之气,言其悔时也。”“蹙口”,就是缩口,即双唇向前撅起而发声,正是吹口哨的意思。作为啸史研究者,我原来是一直奉行“啸为口哨论”的,如我早年发表的第一篇啸史专论《论“自然之至音”——“啸”》即持此种观点。另如我在1995年发表于《中国文化》杂志的《“啸”:东方古国的口哨音乐》一文,对啸所作的“结论”是:“一颗深埋在华夏古国雄厚而坚实的文化沃壤下的璀璨明珠,一种被禹域众生所遗忘的高雅的音乐艺术,一片积淀在中国古代文学的千岩万壑中的夺目林峦。它并非人间的勇士斗胆偷天的产物,而是与我们富于审美情味的往修先贤朝夕与共、唇齿相依的实实在在的伴侣。因此,尽管啸音早已绝响于历史的长空,却弥足珍贵。而以钩沉之力,发溟漠之音,也正是笔者的意旨所在。”在此两篇专论的基础上,拙著《中古文人生活研究》第十章《音乐与诗的凝聚:中古文人的啸》对“啸为口哨论”有进一步发挥,此章以5万字的篇幅对啸史进行了初步的文献梳理和理论阐发,并以朝代为分期建立了啸史的基本框架;此书出版后不久,国学网就推出了全书的网络版,由此而广为流布,从基本材料到基本观点都经常“沦陷”在别人的论著中,包括拙著中大小不一性质不同的错误。此外,我在2001年12月7日、12日,2002年4月4日、8日,曾经以《中国中古时代的啸音》(Whistling in Early Medieval China)为题,分别在美国威斯康辛大学东亚系、明尼苏达大学东亚系、华盛顿美国亚洲学会第53届年会和美国耶鲁大学东亚系发表了学术演讲,也基本秉持“啸为口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