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WTP评价工具主要运用依赖市场数据的显示偏好方法,根据人们通过市场选择提供的证据,反映出人群对病死风险的WTP或受偿意愿(Willingness to Accept,WTA),指导政府制定和评价环境、安全和健康等公共政策。但是,这种方法主要探讨统计学意义上的生命价值(Value of a Statistical Life,VSL),而由于个体差异,这些统计学的价值如何应用在不同人群,尤其是濒临病死等特殊人群,尚不确定[2]。另外,由于健康与卫生领域的特殊性,通常无法取得市场数据,或者由于市场数据的局限,无法有效控制真实世界中相互关联和反馈的各种变量,导致结论存在偏差。因此,WTP的研究经常采用声明偏好法,即采用事前评估的方法[3-4],主要包括权变评价法(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CVM)和选择实验法(Choice Experiments Method,CEM)。CVM中除了开放式的调查法(open ended,OE)外,还包括二分选择(dichotomous choice,DC)和支付卡(payment card,PC)等方法。但是CVM存在顺序排列和不敏感性等问题[5-6]。
与CBA不同,这类研究通常基于额外福利理论(Extra-Welfarism)。相关的健康结果通常不以货币形式表示,而是基于与健康相关的QOL或HR-QOL的质量调整生命年(quality adjusted life years,QALYs)。由于QALYs可以同时评价健康干预对患者的生存时间和生存质量的影响,目前已广泛应用于CBA分析的研究中。
可行能力的理论和方法已经广泛应用于研究不平等、公平正义以及贫困等问题中[68]。近年来,由于医药卫生、公共卫生以及社会关怀等干预手段越来越复杂,干预效果也不仅仅局限于健康领域,而是涉及了人类生存和幸福多个方面,包括也会带来独立性、尊严以及更多的社会交往能力等。因此,也有学者探索将Sen[69](1993)的可行能力理论(Capability-Approach)应用于健康经济学评价的结果评价中,开发并建立了多种测量工具,如针对老年人的广义QOL指标测量体系(the Investigating Choice Experiments for the Preferences of Older People Capability-Approach,ICECAP-O)和针对成年人的广义QOL指标测量体系(ICECAP-A)[70]。基于可行能力理论的ICECAP不仅可以从多个维度测量比较医药卫生干预、公共卫生以及社会关怀等带来的个体和群体的福祉变化,而且可以弥补长期以来针对QALY和WTP中有关不同人群的权重问题。因此,相关的理论和方法也逐渐被越来越多的健康经济学家们认识、开发和推广。
目前,有关健康经济学评价中的结果分析方法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层出不穷。虽然,以QALY为代表的CEA健康结果研究目前仍广泛应用于健康经济学评价中,但是由于其相关理论基础一直存在争议,大量研究正在不断开发和使用其他研究方法。以WTP为核心的CBA研究也随着DCE和BWS方法不断改进,得到了一定的推广。然而,由于WTP方法受到支付能力等的限制,其评价结果如何体现公平性,仍需要深入研究。以可行能力理论为基础度量社会福利状况和社会发展水平的基本思想和方法已广泛运用于人类发展研究中,如由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构建的人类发展指数(Human Development Index,HDI)等指标,以及评价公平等公共政策。由于其在健康经济学评估的应用才刚刚起步,相关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评价指标体系的开发以及信度和效度的检验上。虽然,基于可行能力的ICECAP指数的开发具有很强的理论基础。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反映总体福利的QOL会受到诸多因素的干扰,未来研究需要深入分析这些因素对结果影响的偏差,并进一步将其广泛应用在与人类福祉和生命质量相关的健康经济学评价研究中,为决策者提供从社会福利的角度研究和评价医养结合等公共项目的可行依据。目前,我国尚未运用可行能力理论开展健康经济学评价的研究,因此也需要探索符合中国国情的相关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