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烟无害”论的公共博弈价值

时间：2009-09-24 来源：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作者：陈才

    9月21日，备受关注的《上海市公共场所控制吸烟条例（草案）》立法听证会在上海市社会科学院举行，两个小时里，来自不同领域、对控烟持不同立场的市民代表畅所欲言，其中夹杂激烈交锋。参加听证会的烟草商代表辩称，二手烟基本无害，控烟立法要考虑众多烟民的习惯和有关权益，还要考虑烟草业目前对经济发展、就业的促进和重大贡献。（《东方早报》9月22日）

    “吸烟有害健康”，吸二手烟同样有害健康，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在公共场所戒烟，依据的都是这一常识。禁烟之所以是一个公共话题，就在于烟草危害已超越个人私权，吸烟不仅损害当事人健康，而且通过“二手烟”危害到更多人的健康。但现在居然有人挑战常识，称“二手烟基本无害”。

    挑战常识往往会付出代价，这次烟草商代表的言论便遭到很多网民谴责，有人称其“讲话水平太差”，还有人说“那技术员有没良心的”；也有人表示理解，因为他是烟草商代表。我在此想讨论的是，烟草商代表的言论价值何在？我们是否应该容忍这样的言论出现？

    以笔者之见，不同的言论实际上代表着不同的利益，而立法听证会恰是利益博弈的场所，各方只要有自己的意见就应该鲜明地提出来，接受舆论的检验和公众的选择。一项公共政策或法律，本来就应该是在各种社会力量和团体的辩论、博弈与交锋中，在各方利益都能得到兼顾的情况下，彼此达成妥协和平衡，才最终付诸实施的。

    类似的例子在去年“两会”上也曾经出现过，当时，女首富张茵炮轰《劳动合同法》，建议“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取消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这项条款，在提前解除劳动合同方面，给予企业更多的经营自主权”。正如当时有评论所指出的，在一个民意越来越精细化、专业化的时代，指望道德高尚者为利益已多元化的人群统一发言，无疑是政治民主神话般的想像——我们只能自己为自己发声，或者指定代理人为自己发声。因此，必须宽容那些挑战多数人常识的言论。

    事实上，据2003年7月英国《泰晤士报》报道，两名美国科学家检查了加州一项长期研究，结果表明，吸入别人吐出的烟，对心脏病或肺癌风险均没有影响，这项研究结果使人对在公共场所禁烟的措施生疑，并表明很多有关消极吸烟的耸人听闻的说法都是误导。当然，我们同样可以怀疑，这一研究是否与烟草商有瓜葛，其科学性也值得进一步讨论，但至少说明，“二手烟无害”论并非一点来由都没有。

    退而言之，即便科学最终证明二手烟确实对人体非常有害，烟草商代表的言论只是在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我们也无须视这种言论为洪水猛兽。弥尔顿在《论出版自由》中写道：“让真理与谬误交锋吧，谁又看到真理在放手交战时会败下阵来？”在公共政策的博弈中，同样也需要真理与谬误的交锋，这既是民主决策的需要，也是科学决策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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