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气灌注扫描是诊断肺栓塞常用的检查。肺栓塞时由于肺动脉内血栓形成,导致其供血区域没有血液灌注,而肺的通气正常,呈现为肺通气和灌注不匹配。那么,当出现了肺通气和灌注的不匹配,一定发生了肺栓塞吗?
患者男,45岁,因打高尔夫球时突发左侧胸膜炎样胸痛及呼吸困难来诊。8个月前颤射频消融术,过程顺利。否认其他病史。否认烟酒史。查体无特殊。
实验室检查示心肌酶正常。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律,HR 84 bpm,左前分支传导阻滞。胸片正常。肺通气灌注扫描提示肺栓塞高度可疑。
诊治过程:初步诊断为肺血栓栓塞症,予抗凝治疗,并完善相关检查。下肢深静脉B超未见血栓形成;D-dimer正常范围;超声心动提示右心大小及功能正常;进一步回顾肺通气灌注扫描示左肺整体灌注减低。
患者中年男性,无肺栓塞因素,缺乏心率增快或呼吸急促等表现,D-dimer正常,无深静脉血栓形成,均与左肺整体灌注减低不相符,肺血栓栓塞症诊断是否成立?下一步需完善何种检查明确诊断?
进一步行肺部CTA未见肺栓塞,但外周可见多发小浸润影,对比右肺,左肺血流量减少(图1)。三维重建亦左肺血管明显减少(图2)。增强CT扫描可见肺静脉狭窄(图3)。
结合患者8个月前颤消融术,当前CT明确肺静脉狭窄,考虑患者最终诊断为房颤消融术后肺静脉狭窄。患者的胸痛、呼吸困难等症状,以及通气灌注扫描不匹配,均和此相关,很像肺栓塞,却不是肺栓塞。
房颤患者中有很大比例其异位搏动来源于肺静脉,故采用导管电极在环肺静脉口消融,形成大静脉与心房的“电隔离”,或加上在心房内的某些线形消融,达到根治房颤的目的。但亦是因此,肺静脉狭窄成为房颤射频消融术的一种潜在并发症,可能与射频能量损伤静脉壁相关。
射频消融术后肺静脉狭窄发病率波动于3%~42%,与消融部位、消融方式、射频能量及肺静脉评估方法相关,可发生于消融后5~24个月内的任一时间。
常见临床表现为呼吸困难、端坐呼吸、咳嗽、咯血、胸痛、肺部感染等,严重者可出现肺动脉高压和肺心病,并最终导亡。狭窄静脉的数量与疾病严重程度相关。若仅有一支静脉受累,通常无临床症状;若2支及以上静脉受累,未来可发展为显著的肺动脉高压。
约有一半患者可出现影像学异常,最常见为肺部实变影及胸腔积液。临床表现和影像学表现对诊断房颤消融术后肺静脉狭窄并无性,并常被认为是其他疾病而延误治疗。
其诊断依赖于CTA、MRA及经食道超声心动图,而CTA三维重建对识别肺血减少并最终诊断肺静脉狭窄很有帮助。应用CTA或MRA,若消融后肺静脉直径较消融前减少50%被定义为显著狭窄,减少≥70%被定义为严重狭窄。在显著肺静脉狭窄病例中,约44%可无任何临床表现。
本病例中患者表现为急性胸膜炎样胸痛及呼吸困难,依据通气灌注扫描结果初步诊断为肺血栓栓塞症,予抗凝治疗。完善CTA后发现左肺血流量少及外周浸润影,未见肺栓塞。CTA三维重建左肺血管减少,左上及左下肺静脉开口处狭窄。结合房颤消融术后病史,最终诊断为房颤消融术后肺静脉狭窄,肺血栓栓塞症诊断不成立。因超声心动未见肺动脉高压及肺心病征象,入院第4天症状缓解,准予出院。后续随访中该患者未再出现任何不适表现。
随着房颤消融技术的普及,其相关并发症自然应运而生。消融后肺静脉狭窄是其重要但常被低估的并发症,多数患者表现为呼吸困难、胸痛、咯血等呼吸系统症状而于呼吸科就诊。
因医生缺少对于房颤消融病史的性,导致近1/3的肺静脉狭窄患者被误诊为肺炎、肺栓塞甚至“肺癌”等疾病。
通过CT、MRI等检查,可明确多数肺静脉狭窄的诊断,球囊扩张和支架植入是当前肺静脉狭窄的主要治疗手段,支架植入的远期再狭窄发生率更低,但仍有25%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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